2011年1月28日 星期五

Kefalonia (1)

0709

一個人獨自醒來,打包好行李,今天的打算是結束查房就馬上飛奔Patras港口前往Kefalonia和其他人會合。查房還是由捲髮大姐進行,今天的考題是:「Can you describe the lesion?」又把在五里霧外的我給叫了回來。一時沒有搞懂大姐要問什麼,簡單的描述就被當了。「And the size? The shape? Places?」

病患是一位中年男性,在腰部、陰部有various-size、various-shape grouped erythematous plaque, margin unclear。懷疑是因為服用ACEi而導致的drug eruption。教科書上的drug eruption有好幾種,在Patras醫院也看了不少種。

查房結束,看起來每個住院醫師都忙碌的不得了。叫Maria時,她正手拿電話,有點不耐的回了一聲「Yes?」『I'm going to Kefalonia right now.』我賊賊的笑,她訝異的轉過頭來。「Oh!Have a good trip!」她笑笑。

奔上醫院前往Patras的公車,在港口向Strintis船公司買了票,一路馬不停蹄就上了往Kefalonia的船。到達島上的港口城市Sami,Oksana來電表示她們正在島南端的沙灘,可能八、九點才會回來,要我自己一個人看看在Sami的沙灘逗留一下還是要怎麼樣。我可不是像她們那樣熱愛海灘的人,到了遊客中心諮詢一下。遊客中心的大姐熱情萬分,拿著地圖跟我詳細講解每個地點。看到我對於島上的地下湖Melisiani Lake和鐘乳石洞Dragonau cave比較有興趣,又拿了一份Walking Trail的簡介給我。

步行前往Melisiani Lake,時間是四點左右,雖然只是3km左右的路程,炎熱下好像走了很久。遠遠看過去,Melisiani Lake的入口就像是一般的小店一樣,原來入口是個地下通道,通道的底端有船夫站在船上等著接駁遊客。坐上船,一旁是一對捷克來的父子,船夫一面哼著歌一面撐船,不時還告訴我們這個湖的水從這邊進來,從那邊出去通往大海,這邊的深度有30公尺深....天光從湖上的大洞進入,洞內波光粼粼,卻又沁著一股清涼氣息。遊客中心的大姐說,來這裡的遊客最喜歡在中午的時候來到這邊,光與水交映,想必很美吧?

沿海走回Sami時約莫六點,決定日落以前挑戰一下步行棧道。雖然有個簡介,上面的地圖卻略顯粗糙,文字的描述更有像藏寶圖一樣的感覺:「...從松樹廣場往上坡走,在老舊的教堂左轉,你會看見某顆松樹上懸掛著步行棧道的標示...」來來回回走了不少冤枉路,總算順利的找到棧道的路口。步行棧道還真是相當原始,頗有回到台灣爬山的感覺,鋪滿落葉和松果的棧道中獨行,太陽西斜,還真怕日落時自己仍在山中與原始動物們獨處。不過登頂時時間還早,山頂是一間小教堂,白色的木頭掛著一盞鐘。心血來潮,握著鐘心敲了一下,響亮的鐘聲響徹了整座山林,在心底共鳴著。

有柏油路從山底連到教堂,沿著柏油路下山,到山底時腳底已隱隱作痛。原先的計畫是走到山另一頭的Antisamos的,直接被否決掉。猶豫再三,生平第一次伸出自己左手的大拇指把一台小貨車給招了下來。貨車上是一位和藹的大叔,年輕時還曾到過台灣、日本旅遊,如今居住在島上,兒子還是Antisamos沙灘上Mobihiz酒吧的老闆,真是酷斃了。

在港口和Oksana等人碰面,晚餐是Gyros Pita。在眾人租的小套房的地上鋪上了棉被,一天步行下來疲憊無比,就在上面沉沉睡去。

Patra (6)

0708

醒來,雖然今天聽說有罷工,身為乖小孩,還是先到醫院看看情形。育唯、Mila、Alex和Oksanna昨天就買好票要去Kefalonia,我說到醫院看看情形,如果皮膚科也罷工了那就中午就殺過去。
事實總是比較殘酷一點,皮膚科一如往常,彷彿堅強的堡壘外在的一切對他毫無影響。是說Patras醫院所在的Rion,跟罷工的Patras也有一段距離,就像是台北的罷工大概不會影響到三重一樣吧?不過今天換了一位領班的attending:一位捲髮大姐,電力大概可以把你的頭毛電得跟她一樣Q吧?看完第一位病人,就問我:「Do you know what lesion this is?」
還在神遊物外的我被迫回神站前觀察:一群的紅色丘疹長在胸部下緣,約碗豆大小。想了想,搖搖頭。「Herpes-zoster(帶狀皰疹)」捲髮大姐公佈答案,要我順著她的指頭看過去,果然是自己沒注意到排列成zoster-form。另一方面,平常看到Herpes-zoster大概都已經結痂期,剛發作的比較少見。這種台灣俗稱「皮蛇」的病,會先痛完在發疹。

當然電我只是小菜,主要的時間還是用希臘語電其他的住院醫師。皮膚科主任Tsomboki『棕寶』教授跟在一旁,偶爾幫忙開開砲,住院醫師是應接不暇,我就站在一旁樂得發呆。巡完房一陣無聊,脫掉白袍下去商店買了飲料和餅乾消磨時間(還問了一下Maria”τι σελετε? 你要什麼?”把她嚇了一跳。),乾脆跑進病房跟昨天的加拿大老師聊天。

加拿大老師還真是個話匣子,話頭一開就如滔滔江水無窮無盡,從早上巡房感覺自己就像白老鼠一樣(我:對不起啦,教學醫院大概就是這個樣子...),講到希臘菜(他:對對對!Kalamari(花枝)超好吃的!特別是炸的!),交換學生制度...反正我也沒別的事情,聊到中餐送來才告一段落。十二點半了,也到了我的用餐時間,跟大家告別之後就回宿舍了。

宿舍空空蕩蕩,Alex一行人早上大概就出門了吧?原本想說自己大概要當宅宅了吧,這時Eugenia(我的第二順位CP)拯救了我,跟我說可以帶我到老城去逛逛。Patras雖然早上罷工,下午店家是有開門的。睡了個午覺,六點跟Eugenia在中央廣場(King George Square)碰面。

兩人爬上了Patras Castle /Fortress,建築沒有什麼特別,但聳立在山頂俯視Patras城市的感覺相當不錯。Eugenia說,她也沒來過這裡,我笑說大概就跟台灣人不會爬上101一樣吧?在自己身邊,好像隨時想去都可以去,也就不會特別想去了。在城堡的旁邊有一片森林,Eugenia稱之為The Little Forrest,小時候還曾經來這裡野餐過。景色還好,照了幾張相便離開。

一路上Eugenia說到台灣的政治地位,既然有興趣就幫她上了一堂歷史課,從甲午戰爭說起,一直講到現在的情形,有點複雜的歷史她竟然一聽就了解了,讓我開心了一下。後來看了她們希臘的歷史,才知道我們還真是小巫見大巫。

路上還碰到了Demetris和他的朋友站在路邊聊天....也太巧了吧!Eugenia說,其實這是個小城市,每個人在路上都很容易碰到熟人。雖然是希臘第三大城市,大家常去的地方大概差不多吧...

Eugenia和她的表妹Sophia,以及Demeter(上個週末游泳時碰到的,Eugenia的好朋友)三人約在Cinema Cafe碰面,晚上要去聽某位藝人在羅馬劇場的演出。跟她們在Cinema Cafe一起喝了杯冰巧克力,相當濃郁好喝。

自行搭公車回學校,到醫院時已經十點了,餐廳的大姐還是很好心的端了盤食物給我。雖然菜有點冷掉了,肚子餓吃起來都相當美味。

Patra (5)

0707

醫院日記的第三天。

都被講了,總不能裝死吧?這天七點半就起來了,身邊的育唯依然呼呼大睡。八點十幾分就到醫院,諸位R們正在治療室抽著血。和台灣不一樣,不是使用真空管來抽,而是用一條長長連著管子的針頭來抽,再把血分別灌進試管中,試管和台灣一樣都是有分顏色的。止血帶是真的一條粗的帶子,上面有著扣子,可以調節長度,而不是像台灣細細一條管子。

抽完血,看看也八點半了,住院醫師們在病房的服務台無聊的等候著教授的大駕光臨。這邊描述一下他們的病房,結構像是個ㄇ字,兩條I是病房。一邊連著醫院,另一邊(ㄇ的頂端)是醫師辦公室。有的科目如一般內科會擁有兩條走道,皮膚科則和神經內科共用兩條。

等待的時間大家顯然很無聊,今天才出現的Nicole開始講起他二十二歲的貓的笑話(眾:少來怎麼可能活那麼老),Maria把手套吹起來做出一隻蜜蜂,希臘帥哥告訴我準備好要迎接fiesta了嗎?想到要問禮拜五請假的事情,我問希臘帥哥說M是不是很嚴格,他說:「是!我在雅典醫學院畢業,不過她是我看過最嚴格的教授。」聽完我就打消請假的主意了。

今天多看了一位長Karposi's sarcoma的男病人。這個常和AIDS連在一起的疾病,主要出現在免疫能力低下的病人。外表看起來,就像一顆bizarre-shape nevus,書上也表示這是很難differential diagnosis的疾病。這位大叔後來進診療室來作biopsy,忽然開口問我「Do you speak Greek?」我故意用希臘語回答,「ο'χι(不)。」Maria和剛進來的M笑翻了。

聊起來才發現,原來這位大叔曾經在加拿大待過,還是University of Montreal的老師,難怪英文無比的流利。他說他在查房時看到我,就很想跟我講話,不過以為我不想跟他講話。我回答,怎麼會呢!能夠跟當地人尤其是醫院的病患溝通,是很難得很開心的事情!Maria也用希臘文感謝他。

接下來進來的是一位15歲的女孩,嚴重的acne,在臉上基本上已經變成keloid了,進來是為了胸前面貌不太良善的一顆痔。女孩不會講英文,不過巴眨巴眨的大眼睛不斷地向我瞧,眼神中掩飾不住好奇。擔任她主要照顧的Nicole只好充擔翻譯,跟她解釋我是來自台灣的交換學生。一邊準備biopsy,Nicole向女孩說她好了之後就可以去參加選美比賽了,我在旁邊補一句「bravo。」 女孩笑了。Nicole說,女孩之後大概要去整型外科作後續的處置,這個年紀正是建立自信的時期,臉上留下了這個疤痕想必影響很大,更何況是個女孩。不過女孩看起來樂觀無比,心底暗暗替她加油。

看看十二點五十了,住院醫師們開始忙碌的寫著東西,我決定趁著這個時間離開。和Mila以及Oxanna在餐廳碰面,等待的同時提到了中文字,充當了一回小老師向外國人解釋「六書」以及中文字的產生。

天氣很熱,除了跑去超市補充早餐存貨,今天也是慵懶的度過。
西班牙1:0踢掉了德國,宿舍裡觀看比賽的觀眾激動無比,不過沒有發生群毆事件。

明天其他人就要去Kefalonia了,如果去醫院發現大家都罷工,我就跟教授請假跟著去!

Patra (4)

0706

今天八點就爬起來了,身旁去一般外科交換的育唯還在呼呼大睡,十點到就好也未免太爽。烤了麵包,倒杯果汁,配上total 2%優格就是我今天的早餐。

雖然老師昨天沒有說幾點要到,九點是查房時間,一整天大概最有學習價值的時間當然要準時到達才行。不過到了之後老師才跟我說要八點半到(天啊更早了),還因此被叫去主任室「談話」...接待的學生說皮膚科很嚴格,我看是真的。

形容一下我的老師:老師看起來像極了007系列的M,一頭白髮和銳利的雙眼,看起來大約四五十歲。雖然聽不懂希臘文,大概可以感受出老師在床邊嚴厲的模樣。當然這邊每個人對我都很好,每個病人大概都會跟我解釋這是什麼疾病。

今天除了看昨天的那位婆婆(好想知道biopsy結果),也看到不少有趣的case。印象頗深刻是一位住在單人房的scabies,一位從urticaria變成像vasculitis的患者,還有一例scleroderma。 Scleroderma看過一次大概就不會忘,摸起來真的是硬硬的。不過整體而言最多的還是cellulitis,多的不得了。

看完之後,跟著一位帥哥看了一點procedure,是一位有scaling lesions over both palms的女性。一開始我彷彿聽到Catarina(另一位資深的住院醫師)跟我說是keratoderma,查了老師上課的講義,出名的富貴手就是keratoderma tylodes palmaris prgressiva(KTPP),該不會是一位富貴手的患者吧?不過帥哥對手上的scales做了刮除,準備拿去作培養,表示懷疑是真菌的感染。

這之後沒什麼事情,跟著Maria和John又跑了一趟lab,十二點半看看沒事,就先離開了。

宿舍只有Alex,但不久就離開了。一個人吃了飯,上上網,睡個小覺。晚上大家去了Patra一趟,是Oxanna、Mila、育唯和Alex想要趁著禮拜四罷工,請禮拜五一天假去Kafalonia玩,禮拜四中午就出發,要禮拜一才回來。雖然育唯不斷鼓吹我直接消失就好,皮膚科老師嚴厲的模樣在我腦海中不斷播放,我想還是乖一點好了...

明天問問看老師讓不讓我請禮拜五的假:p

Patra (3)

0705

醫院的第一天。由於超市前兩天都沒開,沒有買到自己的早餐,育唯很好心的分享了他的蛋糕和冷凍蘋果(冰箱太冰了)給我吃。Hara和Demetris九點就在大廳等著我們,一同前往醫院。
到醫院大概是一段十五分鐘的步程,早上天氣還不太熱得時候還算平易近人,中午用過餐回宿舍時,這段路簡直要了我們的命。育唯和西班牙女孩Christina都是一般外科,只有我一個人是皮膚科。

聽希臘學生說,皮膚科的教授(也就是她們的主任)很嚴,害我一直很擔心。不過其實教授只有簡單的問我為什麼要來希臘(總不能說是為了小島們吧οrz),還有問我為什麼選擇皮膚科。之後便把我丟給另一位VS。VS是位女醫師,感覺很厲害也很嚴厲,還不太清楚狀況,就被抓去一起查房。

University of Patra的附設醫院,病房設計大致上分為兩種,一種是六人房每邊三床,另一種是隔開之後的兩間雙人房。查房和台灣差不多,負責的R報給主治醫師(就是那位年輕女VS)。希臘人比較隨興,住院醫師或者主治醫師有時候就乾脆坐在病人的床邊聽。後來聽其他人分享,大概也是相同的情況。整個過程都是用希臘文進行,不像台灣這裡大部分的詞彙都已經被翻譯成希臘文了(雖然很接近),所以查房大部分的時間我都是處於鴨子聽雷的狀態。不過VS很好心,都會跟我用英文講是什麼病。今天早上看了兩個pityriasis(一種真菌感染,最常見的pityriasis versicolor就是俗稱的汗斑),兩個cellulitis,一個toxic dermatitis(似乎是因為染髮劑所引起)。

之後是一位婆婆,腿和身體上有various size erythematous plaques,懷疑是urticaria或者vasculitis。一位新進的住院醫師John就帶著我看他作biopsy,並且從throat、vagina、 anus採樣作culture。之前去皮膚科只在門診待著,沒有看到病房的一些處置,這也還是我第一次看。

這裡和台灣差別很大,大致都還是採紙上作業,就連lab result和X ray 都要去實驗室拿報告或抄數據。跟另一位住院醫師Maria討論,她也笑說大概全世界都是在用電腦,只有這邊還在用紙吧?Maria人很好,後來沒事還帶我去喝個果汁邊聊天。她說她一邊耳朵因為acoustic neuroma,動過刀所以聽不到了,如果我講話她沒有理我不是因為她討厭我(笑)。

鬼混到一點半,其實能做的事情不多,一點半他們會討論新進來的病患,不過當然是希臘文。早上帶我的VS此時進來跟我說其實我一點半就可以走了,不必要待到那麼晚,聽到這番話當然是開心的離開了。一個人在餐廳裡用完餐才發現其他人也在那,發現西班牙女孩Christina、David和Avrado竟然今天晚上就要跟Hara一起去Corfu,真是令我大吃一驚:雖然說大家心知肚明是出來玩的,第二天就落跑也不太好吧?不過Christina說,想要體驗跟希臘人一起玩得感覺,我想應該也是吧?

下午走過煉獄般的路回到了寢室,喝杯育唯的橘子汽水之後便沉沉睡著。醒來已經是六點了,背著筆電和硬碟搭上巴士就往Patra跑,想看看有沒有地方可以修這兩個可憐的傢伙,到了市中心,才發現禮拜一下午大部分的店家都是休息的,逛了大半圈並且問了幾個路人,才找到搭公車回去的地方。和育唯討論了一下,決定還是把硬碟帶回台灣去拯救,畢竟在這邊他講什麼我都聽不懂。筆電暫時可能也沒什麼修理的必要,現在Ubuntu越用越順我看乾脆就這樣吧XDDD 再去買個記憶卡或硬碟存照片就好。

想想,自己也真的是太依賴資訊與電腦了,其實沒有這些也不會怎麼樣。試圖獨立一點吧!
明天是皮膚科的第二天。

Patra (2)

0704

可能是frappe真的起了他的作用,晚上試著使用ubuntu用到兩點,還是翻來覆去沒有睡著。起來的時間,也是早上八點鐘。頭還有點昏昏沉沉,卻是無論如何無法在睡去了。起來設定Ubuntu一陣,總算成功可以使用skype和msn(雖然還沒有辦法輸入中文)。遇到了幾個朋友,聊了一下,心中的困頓稍微好些。

早上就在設定ubuntu中度過,這天的計畫是到Rio附近的海灘玩耍。Demetris很準時大概在一點就來接我們,Hara和Eugenia以及她的姊姊則搭巴士在海灘等我們。海灘是個鵝卵石岸,眾人有點失望,不過顯然愛海灘的希臘人不這麼想。星期天的下午,海灘上擠滿了人潮。Hara說,這邊的人使用置放該處的海灘椅,不需要付錢,雖然大多數的情況都會跟附近的店家點個frappe。希臘人在海灘上的三件事,tennis,frappe和travis(應該就是雙陸棋)。

泡泡海水,感覺有點冷。Demetris說,這個海灘處於一個港灣裡面,由於水比較不會動,相對之下比較溫暖。可能台北人就是太少去海邊吧?在希臘一年去個五次海灘是超級少,Demetris還曾經一個暑假每天去兩次海灘。這次來希臘交換學生還得多去海灘。

回到dormitory,想去福利社買點東西吃,禮拜天卻沒賣任何食物,西班牙人Cristina拿出她帶來的零嘴hamun。像是醃製的肉乾,但更像生肉那樣軟。四人邊吃邊聊天,雖然肚子還是很餓,勉強可以撐到晚上。洗過澡,正準備要去醫院吃免費晚餐時,出遊的四人碰巧回來了。原來四個人這個週末租了車。跨海到Delphi去了。一直很想去Delphi看看碰不碰得到神諭,之後看機緣吧?

出遊的四人要先把租來的車子開回市中心去還,我們四人則慢慢走去醫院用餐。在一陣迷路之後,順利的吃到了今天唯一的一餐:義大利麵配希臘沙拉。正要搭巴士前往市中心時,碰上了開車來的Demetris。身為唯一有車的CP,有點哀怨的載著我們和其他人會合。在St. George廣場喝了點東西,看看時間也十一點多了,眾人搭計程車回到了寢室,結束了這一天。

明天就開始要去醫院了,希望一切順利。

Patra (1)


(Patra大學宿舍的牆,花俏的塗鴉遍布,真難想像這真是大學裡面)

0703

昏昏沉沉,大船穿梭在黑夜裡的愛琴海,醒來時已經四點了,身旁的背包客們仍在長椅上昏睡著。起來洗把臉,就聽見廣播聲表示Pireaus港口已經到了,旅客們紛紛起身等待船艙開啟。由於剛睡醒不久,都忘記身上除了三件包包還有一頂草帽,等到想起來時已經太晚了,就當作獻給愛琴海的禮物吧?

凌晨四點多的大城市雅典,沒有研究的機會,但只覺得港口也有一些地方略顯髒亂,也有看似流浪漢的人在此逗留。事前研究過,港口距離火車站不遠,用走路的就可以到達了。不過標示不是很清楚(應該說是希臘文標示),一開始火車站的警察還跟我說不是這裡,一旁的小店則跟我說是另外一棟。其實火車站和地鐵站就在隔壁,警察和小販都以為我要搭乘地鐵前往雅典市中心。想想也是很自然的吧?假設一個外國人在半夜來到台北車站跟我說where is the train station ,第一個想到的也是他大概要搭捷運吧?無論如何,順利買到了火車票,是一張很像台灣的長方形車票,以及兩張大張的車票。

有點徬徨,不斷地觀察著身邊的人所作所為,反正跟著別人就不會錯!在月台入口處,要先把票卡伸進去打卡(有點像奧地利的地鐵)。上火車之後,看著火車上的路線表,沒有寫可以到Patra,趕緊問問身邊的人。身邊的大哥說,應該是沒有到Patra的火車,而是要在Kiaton換公車。搭著小火車一路就到了Kiaton,看著大家都下車了心裡其實有點惶恐,總之就跟著路邊的人,依稀聽到Patra的名字,就給他上公車了。

公車在一個小火車站下車,身邊的正妹表示在這邊換到Patra的火車(一路上都遇到好人!)。小火車站看起來就像是阿里山的小火車,不過這裡的時刻表寫著到Patra的發車時刻,讓我安心了不少。阿里山小火車就這麼鏗鏘鏗鏘的開到了Patra,在那找到了正在等待我的CP (Contact Person,IFMSA交換計畫的接待人) Hara與Eugenia。

Hara是一個個子小小肉肉的女生,Eugenia則是高大的女生,雖然身材差很多彼此是很好的痲吉。兩人都是Patra的當地人,現在剛結束醫學系的三年級。Hara拿出手機叫了計程車,雖然University of Patra名字中有Patra,其實是在旁邊一個叫做Rio的小鎮,198x年才成立,從火車站搭計程車過去大概要十幾分鐘,塞車的話可能要半個小時。

Patra忝為第四大城,牆上的塗鴉和不少的垃圾,讓這個城市略顯髒亂。學生宿舍也是大片大片的塗鴉,和想像中大相逕庭。交換學生住的宿舍是通道的第一間,由於此時仍才九點多快十點,宿舍一片安靜,三人猜想大概人都還在睡覺吧,輕聲細語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。後來在查看著宿舍時,才赫然發現冰箱上留了一張字條,是其他的交換學生們留的,得意洋洋的表示這個週末他們去渡假了(後來看Facebook才知道,竟然是廖昱唯和另外三個女生出遊,嘖嘖...)。


一個人洗了澡,在電腦室鬼混了一下(筆電還沒修好,也只有英文介面能用),轉眼也中午了。和宿舍的Reception詢問Cafeteria在哪裡,阿姨表示直走然後往左轉。直走出去之後,外面是艷陽高照,繞了一小圈除了發現校園其實不小之外,都沒有找到學生餐廳。後來繞回宿舍,才發現學生餐廳是在裡面,不過要時間到了才會開放。

在Patra的第一餐便在學生餐廳裡面解決,是stuffed vegetable,青椒和蕃茄切開挖空之後,在裡面塞飯拿去烤。Hara說,交換學生在這邊還有醫院的餐廳用餐,都不用錢,之前渡假過得太爽了,接下來的時間一定要好好吃學生餐廳省錢。

昨晚舟車勞頓,吃完飯也疲憊了,回寢室就沉沉睡去。



一陣敲門聲把我吵醒。是另一位CP Demetris(後來得知名字果然是來自穀神狄米特Demeter)帶著一位來自Moto的交換學生David過來。

用剛睡醒神智不清的腦袋一陣溝通之後,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:David由於想要用網路打電話回家,在之前便要求想要有Wi-fi的房間,於是他便被分配到另外一棟建築霧的單人房,走路要大約二十分鐘遠。結果到了一看,竟然沒有無線網路,要使用必須要接網路線,讓David大失所望。來到宿舍這邊,發現這棟宿舍可以住八個人(總共也才八位交換學生,但CP們一開始以為這間只能住七位),又聽到其他人拋下他去郊遊了,更讓David不滿到了極點,表示想要換過來這間宿舍。Demetris也無可奈何,表示要禮拜一秘書來了之後,跟她商量才能更換。Demetri還要去接兩位來自西班牙的交換學生,就把這個愛該的男生拋給我先走了。

和david閒聊一陣之後,他提議說外面有桌球桌,不如去問問看有沒有桌球拍可以打球。一走出去,赫然發現大廳的電視前聚滿了人,原來是萬眾矚目的阿根廷對德國!!如此大戰怎可不看,便和David各拉了張椅子就開始看起來。不過David顯然對足球沒有愛,不久就走到電腦室用他的iPhone和他媽媽講起skype。這場球上半場阿根廷就0:1落後,下半場更是淒涼無比,看到0:3我就看不下去了,最後阿根廷竟然是0:4敗給德國,所有南美隊伍在此就結束了。

Hara帶著兩位西班牙人出現,讓兩人整理盥洗一下,和Demetris六個人先到醫院吃飯(一樣不用錢!)禮拜一會有更仔細的認識環境,兩位CP也就沒有多介紹。希臘人的用餐時間,午餐是一點到三點之間,晚餐則多在九點以後,和西班牙很類似。或許地中海國家真的有許多相似之處吧?晚上是西班牙對巴拉圭的比賽,我們在一間名為τον Nεον (應該是被譯作the neon)的咖啡廳觀看。餐廳設立在一間廣場旁,廣場四周都是架設好的電視,轉撥著火熱熱的世界盃。這場比賽精彩萬分,尤其是中間兩球(應該算三球,因為西班牙踢得一顆被判違例)Penalty shot,讓我們緊張的半死。最後西班牙是1:0獲勝了,兩位西班牙人都無比開心。

回到宿舍已經是十二點多,洗了澡就準備睡覺。在咖啡廳喝的frappe慢慢發作了,睡不著的我端著筆電到外面研究Ubuntu,一直到兩點多才睡。

Santorini -> Athens



早上,弗朗基先生準時出現幫我們搬行李。我們將我從台灣帶來的明信片送給他了一張,感謝他這幾天的鼎力相助。坐公車來到Fira,寄放行李(要錢),又開始逛起Fira的街道。子晏和發姊說,這裡的東西比雅典好逛多了。

船班在下午,我們找了一間網咖殺時間。想不到的是,不幸也發生在此時。原本想要把Ubuntu給安裝進外接硬碟,執行了一個以為是刪除分割區的指令,卻發現....整顆硬碟的分割區都不見了,連帶著所有硬碟上的資料,以及土耳其的照片們。看著愁眉苦臉的我,子晏和小英也只能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。

雖然發生了慘案,可能內心還在錯愕當中吧,沒有太大的難過。在這裡,也和子晏發姊道別,搭上往雅典長達八小時的夜船。船慢慢地馳行在愛琴海上,望著天慢慢地拉上藍紫色的帷幕。原本幻想著能夠見到整片的星空,卻發現船的燈火太亮了,一顆星星也看不到。找了張長椅,讓自己慢慢地進入夢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