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事應該從這隻小豬開始。
在快結束於門諾的課程時,老師請我喝杯咖啡一邊聊聊。那時剛看完一個失智症的老婆婆過世(見《最遠,到哪裡?》),內心百感交集。
我跟老師說,我覺得以後大概沒辦法看老人吧?看那些失智症的老爺爺,老奶奶,慢慢的喪失他們的行為能力,喪失他們的記憶,好難過。
「那我一定要把這個送給你。」老師從她的識別證上,拆下了這隻小豬吊飾。小豬其貌不揚,小小的黑眼睛,大大的鼻孔,旁邊掛著平安字樣的小牌。
「這是一個八十幾歲的老奶奶,參加手作班送給我的。等我老了,我也一定要做跟這位老奶奶一樣的事情。」老師笑得很燦爛。我知道了這個小豬的含意,哪敢收下這個吊飾?老師硬是把飾品留在我的手中,「你拿了,我才有理由在跟奶奶要一個。」
其貌不揚的小豬,在手中,卻不知怎麼有著沉重感。儘管如此,對於老師的話,仍是半知不解。垂暮之年,除了哀傷之外,能有什麼樣的光芒?
跳完平甩功,是難得一次的聚餐!麻油雞酒可是有總舖師等級的! |
來到了新竹分院社區課程,上週課程的安排,要我們跟金華里的居民們作衛教。我們忝不知恥地偽裝了一下耳鼻喉科和眼科醫師....不是啦,我們有誠實地說我們是一般科住院醫師,跟大家介紹一些耳鼻喉科和眼科的衛教知識。只不過大家叫我們的時候,就會說這個是耳鼻喉科的,這個是眼科的(笑)。
聽課的都是社區的婆婆和伯伯們,女性又較為多數。上課時好專心,不懂的地方更是踴躍發問。我講了二十分鐘,回答了二十分鐘的問題。
「明天,換我們教你們。」課後,社區營造里的班長這麼說。
只要不要傾盆大雨,每天都會有的平甩功 |
「今天你們第一次,我們動作做簡單一點,不要讓你們跟不上。」
老師和學生的身分互換,我們肢體不太協調地跟上班長和其他婆婆媽媽們的動作。一面做,我一面偷看著其他的婆婆們。白髮蒼蒼,臉上充滿皺紋,但她們神情專注,動作的標準不輸給任何一位年輕小伙子(現場的對照組就是我們啦XD...)
運動後,婆婆們開始架桌子,打開保溫的保麗龍箱。不知是不是特別安排,今天正巧是一個月一次的聚餐活動。班長似乎有事先交代,說要煮麻油雞酒給我們補一下,大家熱情的結果,就是滿桌子的菜。
麻油雞麵線很香,吃了肚子里暖暖的。社區的婆婆們說著,這個平甩功每天下午都有,已經持續了一、兩年了,來參加的都沒有中輟,運動之外也是一個彼此交流的機會。里民活動中心,還有電腦教室、卡拉OK,班長自己還有在上書法課,活動可緊湊了。
內心若有所感。誰說黃昏的光芒,就不能很耀眼?
偶然之間,今天又看到了小豬。雖然沒有作上表情,我總覺得,小豬是微笑著的。